第88章 誰是四皇子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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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8章 誰是四皇子？
◎宋天師的安排。◎
朱家鬧出的動靜不小。
在朱黑醜婆娘喊出那撕心裂肺的一聲時, 住在遠處的老吳就聽到了。
出得門來，正見到那寧咄拍死朱黑婆娘的畫面。
老吳嚇傻了，忙跑到街上, 報告了巡城的內一道大弟子。
這星羅城自被宋天師掌控之後，殺人是萬萬不允許的。大弟子聞言不敢怠慢，忙進了城主府，匯報給了正在跟聞嵐對飲的宋天師。
宋天師和聞嵐一聽, 心下都猜到了殺人的是寧咄。
但倆人聽到匯報後的心境卻是大不相同。
聞嵐是解恨：白天被那擺擂臺的土包子當街扇巴掌, 這種屈辱簡直平生未有。作為臣子, 寧咄為自己出頭殺人, 大快人心！
宋天師則是慍怒：一則是為了面子, 他好歹是如今的星羅城城主，聞嵐寧咄二人來後自己以禮相待，居然不知會自己一聲當街殺人？當真以為如今這星羅城還是當年大行王朝的星羅城？
二則是為聞嵐寧咄的愚蠢感到震驚。這倆人自來到星羅城見到自己，口口聲聲還以當年的皇子高官自居，可是正經的皇子高官為何如此愚笨？上位者要殺一個平頭百姓, 何至於親手去掄胳膊動拳腳？他們怕是盛世待久了，亂世又沒吃什麽苦頭，不知道激起民變的後果！
想到這裏，宋天師還是怕寧咄把事情鬧大。自己若是不擺出一點姿態, 失了民心，慢慢就會喪失如今的榮華富貴。
“走, 帶上一百教徒, 去看看！”宋天師眼珠一轉，下了命令。
必須去看看, 一來穩住百姓。二來也給寧咄聞嵐一點警告：如今這星羅城姓宋, 不姓祖！
聞嵐楞了楞, 自下午以來，他還是首次見到宋天師語氣如此不善。
於是，宋天師和聞嵐，帶著大隊人馬，來到了朱黑家門口。
正巧見到朱黑搏命誅殺寧咄的那一幕！
聞嵐怒得眼睛都能噴出火來：寧咄與他，似君臣似兄弟，他這亂世三年多虧了寧咄相護。而且將來覆國大計，也是缺寧咄不可的。居然被這麽一個草芥百姓殺了？！
“爾等聽我命裏，快誅殺此惡賊！”聞嵐怒喝道。
沒人動。
宋天師也不作聲，他很滿意，這就是告訴聞嵐：星羅城到底姓什麽！
宋天師的滿意不僅僅在於此，更重要的是，寧咄死了。
寧咄居然死了！
寧咄一死，他還有什麽好怕的？
“宋天師！”聞嵐反應過來，立馬道，“我命令你，快派你的人誅殺這個兇手！”
宋天師拍了拍袖子，上前來，看著朱黑：“朱黑，我認得你，你婆娘也是我道門教徒。我問你，為何要殺人？”
朱黑目光呆滯：“他---他殺了我婆娘和孩兒---他還要殺我---”
“可有人證？”宋天師問。
“有，我看到了！”老吳趕忙上前，“朱黑說的沒錯，就是此人殺了朱黑婆娘。”
宋天師微微點頭。
聞嵐兩步上前，扯著宋天師的袖子，厲聲問道：“你幹什麽？審案子嗎？我命令你，立刻誅殺惡賊！”
宋天師卻一擺手推開聞嵐，一臉肅穆道：“人命關天的案子，本官如何不審？不審清楚豈不是草菅人命！”
聞嵐傻了。
宋天師不理他，再問朱黑：“你是如何殺了他？”
朱□□：“他跟我比功夫，他打不過我。”
宋天師聞言內心大喜：哎呀呀！想不到他星羅城裏居然還有如此武林高手，而且這個武林高手還不谙世事，將來拉攏一番豈不美哉！
“好！”宋天師點頭道，“既然本案有人證，那案情再清晰不過了。此惡徒殺了朱黑妻兒，已是喪心病狂！又企圖殺朱黑，朱黑無奈之下出於自衛還手，誅殺惡賊，朱黑無罪！”
眾人皆拍手稱快。
聞嵐又一把抓住宋天師，眼睛快滴出血來了：“宋天師！！！”
宋天師又一把推開他：“你雖是我的客人，但我是一城之主，該為民做主，怎可因私交而誤了子民百姓？”
四周教徒百姓，聞言無不拍手鼓掌。
聞嵐怒極，轉身躍步，一拳就朝著朱黑襲來！
他要為寧咄報仇！
四周士兵教徒想上，宋天師一個眼神制止了：既然朱黑能殺寧咄，自然也能殺聞嵐，最好一掌殺了絕了後患！
聞嵐拳頭沒能靠近朱黑，朱黑反手一巴掌，結結實實甩在聞嵐臉上，把聞嵐打得一個踉蹌。
這一巴掌，終於把聞嵐給打醒了。
眼前此人，能殺寧咄，那武功該是何等的高？自己哪裏是對手？
可宋天師此刻擺明了不會幫忙，自己貴為大行王朝四皇子，居然想殺一個平頭百姓而不能。
有生以來第一次，聞嵐感覺到無比憋屈。
............
回到縣衙，宋天師早就讓人撤去了酒席。
聞嵐半晌不言，最後冷冷地看著宋天師，道：“你不聽我命令，看來是決心做個反賊草寇了？”
宋天師搖了搖頭，道：“本官以往從未見過你，你今日突然前拜訪，來聲稱自己是大行王朝的四皇子，又沒有任何憑據，本官為何要聽你的命令？”
“廢話，寧咄你總認得吧？他不是已經證明了嗎？”
“寧咄已死，死無對證。”宋天師道。
“好，好，好！”聞嵐無言，時至此刻他才明白，宋天師所忌憚的，不過是寧咄的武功而已，如今寧咄一死，他對自己根本沒興趣，“那宋大人想如何處置我啊？”
“來人！”宋天師輕喝一聲。
“在！”進來一個大弟子。
“給這位先生備一匹快馬，他要連夜離開此地。”宋天師道。
“是！”
聞嵐不可置信，宋天師居然放自己走了？或者說，宋天師居然趕自己走？
............
送走聞嵐，宋天師作為一城之主，親民愛民，特意帶著兩個親信，來到朱黑家慰問一番。
兩個鄰裏百姓正幫著朱黑挖墳，見到宋天師親自前來，忙跪了一地。
朱黑也跪下，面色依然是呆若木雞。
“朱黑呀。”宋天師面色和藹，“在我星羅城內，出此惡徒，以致你妻兒喪命，作為城主，我深感自責。”
朱黑沖著宋天師磕了兩個頭。
“你朱家一脈單傳，本官失職讓你妻兒喪命，那就萬不能再讓你朱家斷了香火。”宋天師又道，“我內一道還有許多未成家的女教徒，本官做媒，給你續弦，也續上你朱家的香火。”
朱黑又磕了三個響頭：“我---我現在---不知道---”
“只是可惜---”宋天師長嘆一聲，“讓那罪魁禍首給跑了。”
“什---什麽---”
“殺你妻兒之人，也是受人指使。”
“誰？”
“就是那聞嵐，剛剛被你扇了一巴掌的人。”宋天師慚愧道，“我到了縣衙，本已聞名原委，想把他捉拿歸案，可是他武功了得，居然沖出縣衙跑了，可惜，可惜----”
朱黑“豁”一聲站了起來：“往哪兒跑了？我去追他，我要報仇！”
“他騎了一匹快馬，往西而去了。”宋天師道，“我道門不似儒家偽善，我們講究的是有仇就報。報殺妻之仇乃人之常情，這樣，我也贈與你一匹快馬，如何？”
朱黑感動得熱淚盈眶：“謝大人！”
............
夜間，宋天師心情大好，與手底下最漂亮的女弟子徹夜承歡。
事罷，躺在床上，摟著那凝若玉脂的女子肌膚，宋天師嘆道：“人生如此，幸哉幸哉！”
女弟子撒嬌道：“天師，今日為何故意放了那人？”
宋天師笑道：“你可知那人是何人？”
“人家怎麽知道。”
“我告訴你，他是昔日大行王朝的四皇子。”
女弟子朦朧的眼睛猛然睜大：“真的？如此大人物？！”
“大個屁！”宋天師譏笑道，“落水狗而已！人與人的區別，出生家世占了一大半，大行王朝在時他是四皇子，不在了他算什麽？”
“可惜了。”女弟子嬉笑道，“你怎麽放他走了呢？”
“依你所言，不放他走，如何？”
“他不是什麽四皇子嘛？就按照戲文上說的那樣唄，挾天子而令諸侯！”
“哈哈哈哈！”宋天師大笑道，“沒想到你還有這等算計！”
說著在那被窩裏捏了女弟子一把，女弟子嬌羞地嗔怪道：“那你為何不做呢？”
“這歷史上挾天子的，有幾人做成了？”宋天師搖頭道，“有那無比的武力兵力，挾天子可以說是錦上添花，沒有那武力兵力，挾天子就會被別人以勤王的由頭攻打剿滅。”
“那為何不直接殺了他？”女弟子又問。
“殺他？哈哈，我可不敢。”宋天師道，“這天底下人啊，要說有多少是忠於大行王朝的，我是不信的。但要說以忠於大行王朝為口號由頭，擴充自己勢力的，那是一抓一大把。那聞嵐是大行王朝唯一繼位人，我殺了他，大行王朝就真的徹底亡了。到時候隨便哪個人都要來殺我，因為殺了我就是為大行王朝報了仇嘛！殺了我他就是正統了嘛！那這天底下有多少人要來殺我？”
“哦---”女弟子似懂非懂，“可是萬一他卷土重來，有了勢力，不會回來找你報今天的仇嗎？”
“他那樣的人，原先有寧咄還能讓人忌憚，如今啥也沒有了，只會被別人當做工具而已，談何起勢？”宋天師一邊說一邊又□□那女弟子身體，“再說了，我不是讓朱黑去殺他了嗎？嘿嘿嘿。”
“你好壞啊！”女弟子叫道。
“不過，在這聞嵐身上，我倒是悟到了一點道。”宋天師喃喃道。
“什麽道？”
“我問你，一個人只知道種地掙錢養家。另一個人卻圖謀整個天下，想要建立一個國家。這倆人，哪個更高明？”
“當然是圖謀天下的！”
“可是尋常百姓考慮的，都是些掙錢養家之事。想著繼承大統，掌管天下的，都是些皇子皇孫啊。”
“對啊，尋常百姓如何比得上皇子皇孫？”
“所以皇子皇孫比尋常百姓更高明？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
“可是天下大變呢？皇子皇孫一下子變成了落魄人，他平日裏習得的那些個陰謀陽謀，帝王心術，全無用處，再口口聲聲地談論只會讓人發笑而已，還不及會種地養家的農民呢！”
“這-----”
“高位者看得高，低位者看得低，只不過是站在的地方不同而已。”宋天師道，“天下大亂就好比乾坤顛倒了，高位者未必就高，低位者未必就低了。一切皆是環境所致，生而皇子就學習那治理天下之法，生而農夫就學習那春種秋收之路，談何高低？終是環境不同，站位不同，以致有得有失。身份高的，以天下為棋，以百姓為牛馬，眼裏都是工具，無不可利用，卻看不到世事人情，嘗不到冷暖，看不到細微處的樂趣；身份低的，更懂知足常樂，更懂生活趣味，吃一口肉都比那常年吃肉的人香，卻又看不見天下大勢，看不見井外的天地。其實，都一樣的，這便是道了。”
宋天師的一番話又讓女弟子拜服無比。
接下來又少不了一番雲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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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星羅城自被宋天師掌控之後，殺人是萬萬不允許的。大弟子聞言不敢怠慢，忙進了城主府，匯報給了正在跟聞嵐對飲的宋天師。
宋天師和聞嵐一聽, 心下都猜到了殺人的是寧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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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則是為聞嵐寧咄的愚蠢感到震驚。這倆人自來到星羅城見到自己，口口聲聲還以當年的皇子高官自居，可是正經的皇子高官為何如此愚笨？上位者要殺一個平頭百姓, 何至於親手去掄胳膊動拳腳？他們怕是盛世待久了，亂世又沒吃什麽苦頭，不知道激起民變的後果！
想到這裏，宋天師還是怕寧咄把事情鬧大。自己若是不擺出一點姿態, 失了民心，慢慢就會喪失如今的榮華富貴。
“走, 帶上一百教徒, 去看看！”宋天師眼珠一轉，下了命令。
必須去看看, 一來穩住百姓。二來也給寧咄聞嵐一點警告：如今這星羅城姓宋, 不姓祖！
聞嵐楞了楞, 自下午以來，他還是首次見到宋天師語氣如此不善。
於是，宋天師和聞嵐，帶著大隊人馬，來到了朱黑家門口。
正巧見到朱黑搏命誅殺寧咄的那一幕！
聞嵐怒得眼睛都能噴出火來：寧咄與他，似君臣似兄弟，他這亂世三年多虧了寧咄相護。而且將來覆國大計，也是缺寧咄不可的。居然被這麽一個草芥百姓殺了？！
“爾等聽我命裏，快誅殺此惡賊！”聞嵐怒喝道。
沒人動。
宋天師也不作聲，他很滿意，這就是告訴聞嵐：星羅城到底姓什麽！
宋天師的滿意不僅僅在於此，更重要的是，寧咄死了。
寧咄居然死了！
寧咄一死，他還有什麽好怕的？
“宋天師！”聞嵐反應過來，立馬道，“我命令你，快派你的人誅殺這個兇手！”
宋天師拍了拍袖子，上前來，看著朱黑：“朱黑，我認得你，你婆娘也是我道門教徒。我問你，為何要殺人？”
朱黑目光呆滯：“他---他殺了我婆娘和孩兒---他還要殺我---”
“可有人證？”宋天師問。
“有，我看到了！”老吳趕忙上前，“朱黑說的沒錯，就是此人殺了朱黑婆娘。”
宋天師微微點頭。
聞嵐兩步上前，扯著宋天師的袖子，厲聲問道：“你幹什麽？審案子嗎？我命令你，立刻誅殺惡賊！”
宋天師卻一擺手推開聞嵐，一臉肅穆道：“人命關天的案子，本官如何不審？不審清楚豈不是草菅人命！”
聞嵐傻了。
宋天師不理他，再問朱黑：“你是如何殺了他？”
朱□□：“他跟我比功夫，他打不過我。”
宋天師聞言內心大喜：哎呀呀！想不到他星羅城裏居然還有如此武林高手，而且這個武林高手還不谙世事，將來拉攏一番豈不美哉！
“好！”宋天師點頭道，“既然本案有人證，那案情再清晰不過了。此惡徒殺了朱黑妻兒，已是喪心病狂！又企圖殺朱黑，朱黑無奈之下出於自衛還手，誅殺惡賊，朱黑無罪！”
眾人皆拍手稱快。
聞嵐又一把抓住宋天師，眼睛快滴出血來了：“宋天師！！！”
宋天師又一把推開他：“你雖是我的客人，但我是一城之主，該為民做主，怎可因私交而誤了子民百姓？”
四周教徒百姓，聞言無不拍手鼓掌。
聞嵐怒極，轉身躍步，一拳就朝著朱黑襲來！
他要為寧咄報仇！
四周士兵教徒想上，宋天師一個眼神制止了：既然朱黑能殺寧咄，自然也能殺聞嵐，最好一掌殺了絕了後患！
聞嵐拳頭沒能靠近朱黑，朱黑反手一巴掌，結結實實甩在聞嵐臉上，把聞嵐打得一個踉蹌。
這一巴掌，終於把聞嵐給打醒了。
眼前此人，能殺寧咄，那武功該是何等的高？自己哪裏是對手？
可宋天師此刻擺明了不會幫忙，自己貴為大行王朝四皇子，居然想殺一個平頭百姓而不能。
有生以來第一次，聞嵐感覺到無比憋屈。
............
回到縣衙，宋天師早就讓人撤去了酒席。
聞嵐半晌不言，最後冷冷地看著宋天師，道：“你不聽我命令，看來是決心做個反賊草寇了？”
宋天師搖了搖頭，道：“本官以往從未見過你，你今日突然前拜訪，來聲稱自己是大行王朝的四皇子，又沒有任何憑據，本官為何要聽你的命令？”
“廢話，寧咄你總認得吧？他不是已經證明了嗎？”
“寧咄已死，死無對證。”宋天師道。
“好，好，好！”聞嵐無言，時至此刻他才明白，宋天師所忌憚的，不過是寧咄的武功而已，如今寧咄一死，他對自己根本沒興趣，“那宋大人想如何處置我啊？”
“來人！”宋天師輕喝一聲。
“在！”進來一個大弟子。
“給這位先生備一匹快馬，他要連夜離開此地。”宋天師道。
“是！”
聞嵐不可置信，宋天師居然放自己走了？或者說，宋天師居然趕自己走？
............
送走聞嵐，宋天師作為一城之主，親民愛民，特意帶著兩個親信，來到朱黑家慰問一番。
兩個鄰裏百姓正幫著朱黑挖墳，見到宋天師親自前來，忙跪了一地。
朱黑也跪下，面色依然是呆若木雞。
“朱黑呀。”宋天師面色和藹，“在我星羅城內，出此惡徒，以致你妻兒喪命，作為城主，我深感自責。”
朱黑沖著宋天師磕了兩個頭。
“你朱家一脈單傳，本官失職讓你妻兒喪命，那就萬不能再讓你朱家斷了香火。”宋天師又道，“我內一道還有許多未成家的女教徒，本官做媒，給你續弦，也續上你朱家的香火。”
朱黑又磕了三個響頭：“我---我現在---不知道---”
“只是可惜---”宋天師長嘆一聲，“讓那罪魁禍首給跑了。”
“什---什麽---”
“殺你妻兒之人，也是受人指使。”
“誰？”
“就是那聞嵐，剛剛被你扇了一巴掌的人。”宋天師慚愧道，“我到了縣衙，本已聞名原委，想把他捉拿歸案，可是他武功了得，居然沖出縣衙跑了，可惜，可惜----”
朱黑“豁”一聲站了起來：“往哪兒跑了？我去追他，我要報仇！”
“他騎了一匹快馬，往西而去了。”宋天師道，“我道門不似儒家偽善，我們講究的是有仇就報。報殺妻之仇乃人之常情，這樣，我也贈與你一匹快馬，如何？”
朱黑感動得熱淚盈眶：“謝大人！”
............
夜間，宋天師心情大好，與手底下最漂亮的女弟子徹夜承歡。
事罷，躺在床上，摟著那凝若玉脂的女子肌膚，宋天師嘆道：“人生如此，幸哉幸哉！”
女弟子撒嬌道：“天師，今日為何故意放了那人？”
宋天師笑道：“你可知那人是何人？”
“人家怎麽知道。”
“我告訴你，他是昔日大行王朝的四皇子。”
女弟子朦朧的眼睛猛然睜大：“真的？如此大人物？！”
“大個屁！”宋天師譏笑道，“落水狗而已！人與人的區別，出生家世占了一大半，大行王朝在時他是四皇子，不在了他算什麽？”
“可惜了。”女弟子嬉笑道，“你怎麽放他走了呢？”
“依你所言，不放他走，如何？”
“他不是什麽四皇子嘛？就按照戲文上說的那樣唄，挾天子而令諸侯！”
“哈哈哈哈！”宋天師大笑道，“沒想到你還有這等算計！”
說著在那被窩裏捏了女弟子一把，女弟子嬌羞地嗔怪道：“那你為何不做呢？”
“這歷史上挾天子的，有幾人做成了？”宋天師搖頭道，“有那無比的武力兵力，挾天子可以說是錦上添花，沒有那武力兵力，挾天子就會被別人以勤王的由頭攻打剿滅。”
“那為何不直接殺了他？”女弟子又問。
“殺他？哈哈，我可不敢。”宋天師道，“這天底下人啊，要說有多少是忠於大行王朝的，我是不信的。但要說以忠於大行王朝為口號由頭，擴充自己勢力的，那是一抓一大把。那聞嵐是大行王朝唯一繼位人，我殺了他，大行王朝就真的徹底亡了。到時候隨便哪個人都要來殺我，因為殺了我就是為大行王朝報了仇嘛！殺了我他就是正統了嘛！那這天底下有多少人要來殺我？”
“哦---”女弟子似懂非懂，“可是萬一他卷土重來，有了勢力，不會回來找你報今天的仇嗎？”
“他那樣的人，原先有寧咄還能讓人忌憚，如今啥也沒有了，只會被別人當做工具而已，談何起勢？”宋天師一邊說一邊又□□那女弟子身體，“再說了，我不是讓朱黑去殺他了嗎？嘿嘿嘿。”
“你好壞啊！”女弟子叫道。
“不過，在這聞嵐身上，我倒是悟到了一點道。”宋天師喃喃道。
“什麽道？”
“我問你，一個人只知道種地掙錢養家。另一個人卻圖謀整個天下，想要建立一個國家。這倆人，哪個更高明？”
“當然是圖謀天下的！”
“可是尋常百姓考慮的，都是些掙錢養家之事。想著繼承大統，掌管天下的，都是些皇子皇孫啊。”
“對啊，尋常百姓如何比得上皇子皇孫？”
“所以皇子皇孫比尋常百姓更高明？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
“可是天下大變呢？皇子皇孫一下子變成了落魄人，他平日裏習得的那些個陰謀陽謀，帝王心術，全無用處，再口口聲聲地談論只會讓人發笑而已，還不及會種地養家的農民呢！”
“這-----”
“高位者看得高，低位者看得低，只不過是站在的地方不同而已。”宋天師道，“天下大亂就好比乾坤顛倒了，高位者未必就高，低位者未必就低了。一切皆是環境所致，生而皇子就學習那治理天下之法，生而農夫就學習那春種秋收之路，談何高低？終是環境不同，站位不同，以致有得有失。身份高的，以天下為棋，以百姓為牛馬，眼裏都是工具，無不可利用，卻看不到世事人情，嘗不到冷暖，看不到細微處的樂趣；身份低的，更懂知足常樂，更懂生活趣味，吃一口肉都比那常年吃肉的人香，卻又看不見天下大勢，看不見井外的天地。其實，都一樣的，這便是道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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